2024年05月09日
■高洪馳
時值初夏，下了一天的小雨終于停歇。清晨，我早早地起床，走出陋室，信步前往濱河路閑游。雨后的空氣格外清新，路上沒有行人，顯得特別靜寂怡人。通往河堤的道路因為施工被堵，只有繞道附近小村莊的一條胡同往河堤走。
剛踏入胡同，一股奇異的清香撲面而來。細(xì)細(xì)品味，感覺這股清香既熟悉又陌生，一時竟想不起是何種花香。沿著胡同，越往前走，香味越濃。在一個庭院的大門前，就著路燈，我看到一棵枝頭開滿小花的樹木，那奇異的清香就是這樹花散發(fā)出來的?？粗淮卮鼗ǘ?，聞著那股既熟悉又陌生的花香，我猛然想起來，這不是久違了的楝樹花特有的香氣嗎？
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精神為之一振，思緒一下子回到了童年……
幾十年前，農(nóng)村生活條件很差，沒有什么娛樂設(shè)施，玩具都是就地取材。到了夏天，由于天氣炎熱，吃過午飯，我們都會玩上一陣子再去上學(xué)或者下地勞動。那時候，我家大門前有一棵楝樹，樹上結(jié)了一嘟嚕一嘟嚕的楝棗，會爬樹的孩子就爬上去，把楝棗夠下來作為游戲道具，再在樹下陰涼處挖好兩排數(shù)量一樣的小坑，一般每排6個至9個，兩人一組，將楝棗均等地放入每個小坑，游戲就可以開始了。每組派出一個人以石頭剪刀布的方式選出首先開始游戲的一方。游戲規(guī)則是把第一個小坑中的楝棗抓起來，逐坑散發(fā)，每坑一粒，等散發(fā)完了，前面不是空坑，就接著抓起再散發(fā)，直至散發(fā)到最后一粒時，前面出現(xiàn)空坑，空坑前面坑中的楝棗就歸散發(fā)者所有，如果前面連續(xù)兩個空坑，游戲者就沒有收獲。直到坑中楝棗歸一人所有，游戲結(jié)束。玩到這里，大概就到了上學(xué)或者下地干活的時候，我們就會一邊向空中扔著楝棗，一邊嬉笑追逐著跑向遠(yuǎn)處。
時過境遷，我家大門前的楝樹早已被砍伐，楝樹的花香和樹上的楝棗只存在于記憶深處了。
沉思中，不覺已走出小巷，楝樹的花香越來越淡。
走上河堤，層層碧綠映入眼簾，碧桃花、櫻花等早開的花已經(jīng)凋零，此時楝花正在盛開。楝樹沒有婀娜的身姿，沒有碩大的花朵，百花爭艷時，它正孕育著生機一片，眾花謝幕時，它默默散發(fā)著清香?！安慌c他爭自芬芳”，說的不正是楝樹嗎？
